2011/12/01

快速脫逃

看到一個朋友在FB波的文字,很有同感。總之,就是關於別人對自己的好,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們都要說,那是無心的,或人家個性本來就是個好人。如此這般的話。

這天回了朋友FB,我寫:只是有時覺得膩了,為什麼發生的一切我們都要說是無心的...sigh。

不過,也唯有把所有可能性降到幾乎蕩然無存,不去期待,才能少受傷害,不去深陷,才能快速脫逃。最近幾年頻頻對有另一半的人發生好感,那是年齡增長帶來的不得不的結果,但因為害怕報應,所以依舊道德至上,但相對的,很多感覺必須不去放大,或當玩笑一般,才能安安全全的留住一些情誼。雖然要使力也不是不行,可是那樣大家並不會好過。對我而言,若真喜歡對方,那麼,不去破壞人家的平靜應是唯一可以大膽示愛的方式吧。

痛苦是也說不上,只是偶爾有點煩。好在不需承諾什麼,所以自由自在,甚至轉身脫逃。三四年下來,人家還以為妳就是這樣的人,竟也不想辯解,隱約總覺得在等一個眼神純粹個性夠勇敢的人,到時匹配我完整的幸福快樂。

只是這些年還要多久呢?我沒有如玩笑般地隨時都在"起邱"狀態,只是人難免也想有個地方擺上真心。漂泊,總是多餘的滄桑,如果可以選擇,我並不想要。

那天我看到這段文字好有感覺,
「若命運只想拿個夢 敷衍我太長的等候
那大可不用美麗到讓我 以為這次心動會有什麼」

真正的感覺,就用理智管住自己的心,在現實中麻痺了。我很快喜歡妳,很快走離妳。我很想留住妳,最後留住僅剩的斷垣殘篇。好像不過就是證明自己還有心動的能力,還有是個好人。請容我偶爾說說像這樣任性的話吧,反正也不是針對誰,反正也沒礙到誰吧。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跟自己說好了,沒有放棄過未來和人一起幸福的念頭。那是我最忠誠的信仰。直到可以理直氣壯的問,May I love you?

冬天與世界和平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關係,沒有夏天的燥熱,也還未進冬的嚴酷,處在一個交界的暖冬狀態,覺得平靜。

曾是個性極端的我,似乎在游走兩極的疲累中,如今終於明白而力行中庸之道,可是這個中庸並非無感無覺無我,而是帶著一些熱情與憂鬱參雜的狀態,不再像過去那麼徹底的少年維特式了。

事情很多,孤身生活。同事說,「你最近好奇怪,都沒有暴走耶!」我笑了。「暴走要用力,好累捏!沒力了啦…」我回。

開始不去對很多事情想終點,那麼就在每一步地當下,解決一點是一點。就像搭高鐵雖然能一下子就從新竹到台北,可是若騎機車走省道也可以累積里程的一直到台北。變得很享受過程。於是對我來說,終點發生得晚一點,也無所謂了。雖然有時確實有時間壓力,但人總是會找到方式然後適者生存的,不就是這樣嗎?

感情上,連心動都是那麼享受過程中的美好。再不會在乎別人的誤解了,反正總是有機會遇到一個,不讓我像輕煙一樣離去的人。朋友說,遇到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是這個人了。但說真的,我不知道,到底是第六感準,還是慾望的念力去主導緣分?所以,就這樣吧,真正的順其自然是怎樣,就來體會一下吧。大家總說順其自然,其實這四個字真的好莫名其妙也好妙的阿…。

冬的顏色真不一樣了,從這扇窗望去,隔壁大樓油漆剝落的後牆,又一種復古刷色的感覺,在這個季節更顯蒼白有勁。對冬沒有特別喜好,事實上我也不確定自己喜歡的究竟是夏嗎?也許不過是我在八月炎夏出生這類的情感連結吧。

可是喜歡的是眼前慢速得幾乎要定格的冬景,喜歡的是我們要熟不熟不多不少的莫名關係,喜歡不說,喜歡溫柔,喜歡…世界和平。

希望你也是,希望你們也是。

2011/11/05

陽光,空氣,水

某種程度而言,我們拒絕不了彼此。

某些與人的碰觸,我們覺得ok或一再反覆,可能是因為滿足生活中空掉卻依然有所慾望的部分。

人賴著陽光,空氣,和水而生存,四者之間是相互調和而非區隔清楚的。所以後來真的不是那麼在意某條關係線的乾淨度了,我習慣午夜或清晨之時靈魂出竅,脫身鳥瞰這片交織的關係圖,當然不是天天相同。新人一直進來,而在其中的人,有時在核心有時在邊陲。大概這樣。

縫隙中補充些氧氣,總足夠我撐著在走一段路。我是在求生,也是在需要,也是滿足慾望,也會真心回饋。很難說那是什麼狀態,但總是因為對某人有微妙的感覺,不是人人皆可。

眼睛彷彿上了有色片的眼鏡,人前一眨眼,一種關係就釋出一種眼神,而我藏不住誠實的熱情,不過終究不用太擔心,我的心還是屬於自己。我喜歡你,因為你是陽光或空氣或水,不需要一下子想太多或給太多,我也會受不起的。

慢慢,慢慢,慢慢走吧。誰知道以後會怎樣呢?我也不知道有朝一日,竟是這個人或那個人變成我的陽光空氣水。最後誰會留下,就當人生驚喜之一吧。

你們,或妳們,從不是路上野花,是陽光,空氣,和水。常想說謝謝,如果你懂我在說什麼,那就接受謝謝吧。

2011/10/23

寫在滿一年之前

差兩天,吸新竹的空氣滿一年。

敲鍵盤的前一個小時,煩躁地環視小小的房內,這些物品們,一年後始終還是找不到最佳歸位。敲鍵盤的前30分鐘,依歸納法則把speaker和手提音響移到了小方室所謂的「重度使用區」(和電腦一起)。敲鍵盤的前15分鐘,上網看大坪數(起碼有間有格)的租屋,卻也是懶散的瀏覽。

不太耐煩。

這一年來大部分時間,過的很不安穩。無關工作,也無關草莓族。有些人總愛以這些表現條件檢視我的狀態,十足令我啼笑皆非。唯有自己知道,是心內穩定的條件一直未達成所使然。不過也不會特別追尋就是了,因為,一個「家」的感覺,並不是隨性隨意就可達成。

爲什麼常說一年前的台北事變對我影響這麼多呢?因為,家的穩定感潰散了。喔,這沒有怪任何人事物,先說好。只能說命運吧。一切就是這麼剛好,剛好到連台北那六年營造出來的舒適空間都沒有機會再待下去了。我不知道會一只小皮箱就流浪到完全陌生的新竹,更不知道三個月後連弟弟也過來了。

台北,結束營業。

南部的放山雞,需要一種空間。不瞞您說,有時候不知道歸屬何處。最後習慣帶著一顆心長安久治其中,但肉身疲累需要休息也是事實。昨在台北街頭非常不適又微微引發了這種感慨。朋友很好,但說真的,我不適合寄人籬下,不管再怎麼舒適,總是有種...白式內心尷尬。

這樣的日子,再兩天就滿一年了。這樣走一步是一步的生活模式,真的要滿一年了。其實收穫還是很多,最大的就是學會誠實,並且說實話,對自己,也對別人。再更大的就是放下過去那兼善天下的包袱,某個原點上開始從頭獨善其身。

就算人間失格,也無須喝苦悶的酒了。在<維榮之妻>中,發現太宰治自殺的最後關頭還是掙扎的扯去脖子上的繩,人其實能為什麼性格之類的東西壯烈到哪?世間還是有歡娛的,一思及此,我也不忍離去了。五次自殺的掙扎與流淚後,我睜開眼看新竹了。

也許一直用「厚顏無恥繼續留下來」並不是很好的詞語。我只是要說,倘若這是命運給的試煉,那麼我會,不卑不亢的靜觀其變。而我所相信的信念,希望未來有一些什麼。

10/25,我與新竹的紀念日。正好也是,我遺失了七年的少時朋友的生日。今年我們找回彼此,找回小時候。

2011/10/12

棄守

當覺得不方便,不想花費力氣的時候,一個地方或一種感覺,很容易就這樣棄守了。

放棄是一種練習。第一二次覺得捨不得,第三四次覺得不甘心,第五六次很難釋懷….再來再來,就像儘管愛吃芋頭卻每天吃,快樂曲線於是咻得下降,再看到芋頭可能就不那麼充滿愛意了。

過去十年,經常嚴肅地徘徊在過去的,回憶或悔恨或什麼的,總覺得,人生要記取教訓,應該要怎樣比較好,那就有為有守的變成怎樣。漸漸地,也被自己那些因為隨環境調整,變動程度更夭壽的生活感到厭倦,教訓阿,哪來的教訓?不過就是遇到了,就面對而已。小時候面對起來亂七八糟,多了幾歲也不見得有條不紊到哪,30當頭索性放手,想怎樣、能怎樣,就怎樣吧!

於是我棄守了我的過去。就像誰說初戀只僅一次,如果那是種感覺,那麼我還是一直可以初戀的,不是嗎。

於是不再想看《初戀紅豆冰》,或是《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那類題材。看《Dear John》在電影院哭得煞不住的那次後,過去好多畫面彷彿隨水流的走了,以前記得清清楚楚的片段,現在倒像斷垣殘篇一般,想起來都不甚確定。真的是,活到將近30才體會到什麼叫做往前走,什麼叫做放棄。

還有,什麼叫做重生。

花了很長時間認識我自己,現在,沒敢說完全達陣,但至少熟悉很多。當有些人自以為是的認定別人的個性與人格之際,可以不為所動的繼續感受自己。我的文字,是我與自己的對話,可惜多數人從群居角度來檢視孤寂本質,那就誤解大了。但也是無可避免的實相。

所以對於「人我」(相對於「本我」)那一塊,也棄守了。這世界沒有文字足夠理解「我」,只有存在,才是真的。我們何不雲淡風輕的什麼話都不說。每天每天,真的沒什麼話好多說。

我說說我自己,是盡人之所以為人的一場義務。

2011/09/24

所以我變成秋天

昨天跟Pan聊了一早,她問我答。已經很少溫習過去,看著那些在一段一段感情關係中累積的,用來描述我的pattern的那些文字,感到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那些硬把情緒吞下去的日子,我活下來了。

剛才收拾房間,看到好多張喜帖。那些愛過的,要說過客也不是,因為我backup的服務還是沒有歇業,FedEx我看我是可以應徵上的。從未口出惡言,婚禮的祝福沒少給過,你們開心就好,至於你們問我好不好開不開心,真是犯規,我能說什麼呢?你們以為我能說什麼呢?

我很好,我很好啦。真的。真的嗎?因為不知道了,所以乾脆不清不楚吧。因為不清不楚,也沒所謂什麼情緒了。有時哭嗎?是阿,但我不會哭。因為沒道理沒對象沒事件,所以沒有能力哭也不想哭。

有時好想大叫,這中間的忍受不是正常人可以想像的,可是又怕失禮,又怕聽來像抱怨。沒有,沒有,我只是說說,誰叫評斷我的聲音如此多呢,當我有在聽的時候,當我想說的時候啦。

多愁善感,不是無病呻吟,是心中情緒太多種,今夜那晚隨便一抓到什麼,就會長出不一樣的表情,這就是我,也是我的業障。一路走來,本來覺得很累,現在就當業障不過是癌細胞,和平共存吧,到它吞噬我為止,或不藥而癒。

小白加油吧。

2011/09/22

偷心

現在的我,說,唯有心被偷走的時候,才知道它能多麼柔軟。

已經不會像過去那樣不服氣了。愛吃的胖和布用滷豬心來形容此時人肉心臟的美味,其實沒錯。我突然想起你說的,可樂可以讓肉質變軟這件事。就算你要偷不偷的,我的心早就被加了工。

也許表情很淡定,也許不多說什麼,但身為人,不能硬說十方一念之間毫無動靜。那夜想了幾分鐘的簡訊一字一字打出來後,看你的眼神變了,自此後就在那之上化學轉移了。

所以我靠近了,無條件的過去了。就當你偷走了,就說偷了,偷不用回報的,所以不要回頭跟我說公平,當我們的默契,好吧。「好吧。」我想你會這樣說。

沒有過去也不管未來,在我們構成的小小氛圍中有那麼一些什麼,可能就是順其自然的累積吧。我,連什麼以後都不想去想了,當我很想你的時候,就只是很想你這個人,這樣。

這個時候,溫柔的笑了。這是我心中不知不覺長成的東西。

2011/09/21

Taboo

Taboo, 禁忌。

今天為t王國運動會練進場,回程路上,和一個勇敢的人聊了起來。聊什麼呢?放手放膽的聊了禁忌的話題,相對於主流的「應該」,那些所謂的「禁忌」。

我跟她各自的,對於社會來說算大宗的禁忌事件。而順暢的程度,就彷彿只是問一把葉菜多少錢這樣的自然。如果說人生閱歷像一本書,那麼就是直接交換心得了。並且是灰色書刊,說起來更是有默契的滔滔不絕。

她總讓我想起台南的鍋燒意麵店小老闆麻吉,從小,當很多人責難時,她能懂我的天性,鼓勵我天不怕地不怕,受傷再去找她擦藥。於是我當年因傷頹廢像鬼一般出現在車站時,跨上她的機車,一包排骨酥吃得我神經安定不少。

想念對著海大喊的那些年。比起九把刀的那些年,一起沿著Taboo走著的我的好夥伴,酷到爆表。我何必多看電影。

2011/09/13

肌肉鬆弛劑OD

OD(Overdose)才會這樣吧,大量吃到藥性變成本體的直接反應。

現在的思維,像吃了肌肉鬆弛劑一樣,隨便人們怎麼說、要怎樣都好。如果竹林七賢等清談之士也是這樣鬆到爆、隨性到極致,我懷疑林中有植物其實對現在的我是非常有用的。

集理性主義與浪漫主義於一身。

這種人在個性未明確前很痛苦,明明生性浪漫,卻又無法不受理性束縛。其實我常不明白,這個教育制度的命題就是理性思維,卻在人生受到理性支宰,萌生那種想自我切腹的狀況下,又告訴你:「阿,不要在意別人眼光。」之類的話,實在不是負責任的一種安慰或不具建設性的建議。

完全的浪漫主義才能不在意別人眼光吧!完全性發瘋才有可能,也許就像人說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大概就像這種人吧。被討厭,或大家發現其實這種人也蠻可憐的。

最近倒是覺得,比較像是帶著自我主張但世界和平的過在他人judgement之中的狀態。今天看了某人FB的吶喊:Don’t judge me like that。莞爾一笑的是,現在的我連喊都懶得喊了,對阿,肌肉鬆了吧,心肌不想扭了,嘴也要張不張了。

我們,時時刻刻,(其實真的蠻明顯),隨隨便便一句話沒說好,就落入別人的審判之中。可是,真的有什麼好反駁的呢?別人的認知基模也是花了十幾二十年的堆砌且堅若磐石,就算某些話非自己本意,頂多就對一切報以無奈與遺憾吧。真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是那麼會present ourselves。

要什麼定義呢?學理上一堆名詞,花了幾千幾百個專家學者,定了八百年義,還是眾說紛紜,為何?因為時代背景不斷變動嘛…那何必對現時現地的結論太認真呢?也不是說從此對一切吊兒啷當,至少自己現況是怎樣,個人現在風格給它樹立一下,就這樣吧。

然後吞下一把藥,也不為誰多想了。有緣的,無緣的,隨他們吧。你說我是什麼,就是什麼。

2011/09/12

柔情鐵娘子

在台南家,從抽屜拖出一條眼熟的褲子。是的,化成灰也可以看得出的一條褲子,因為曾經是愛褲。

研究所後來的那幾年,簡直就靠它行遍天下。你也知道,某時候研究生幾乎已無關外表打扮了,特別是在論文的淫威下。不過,就在一次的車禍當中失去了它,從小腿撕開,破得亂七八糟。

再看見它的此刻,真的有種「啊!你沒死!你竟然沒死!你真的沒死!!」的激動,雖然它造型已不若從前,但it's my buddy的感覺依然存在。小心翼翼的套上,站在鏡子前,依然是...就算現在在服飾店裡看到,還是會把它買下的適合感。

媽真是厲害,還把它改成我近日最常穿的7.5分褲。除了心裡感謝,其實沒什麼要說的,就是感動感動的這樣。我們都很鐵,既然恩恩愛愛的話說來彆扭,行動上的互相照顧與關懷就一直熱烈的進行吧。

緣份很深。她不必全聽得懂我的語言,可是總默默為我保留很多令我驚訝的珍貴。Thanks, sincerely.

如果你看到她再告訴她。褲子我帶去新竹了。

2011/09/10

那麼多年

沒想過會對你說出口,更沒想過是這種凌晨四點的突然順著坦承。說完也不覺得有異,就好像只是在平時的行動上,憑添一記話語說出來的言詞。

你的反應也讓我覺得很舒服,nice。

很遲的告白,遲到好多好多年,連說的時候都已經不會心跳加速了。也許是我現在的個性比較不在乎別人如何想,也許是早已經習慣用一種方式在你身邊,也許是,這感受起來就是件,早就存在的事實。

我愛的很有禮貌,而你也沒有走開。這就是我愛你的方式。雖然都這麼多年了,說不說無所謂,但當可以直白的說那喜歡Not as friend,心還是覺得輕鬆了。

你的好友覺得我是突然跟你好起來的。確實,踏入社會後我們才熟絡起來。有次她說,我搞不好也像你身邊來了又走的那些人,最後會離開。心情有被影響,很奇妙,離不離開決定權看起來在我,可是如果生命中沒你…想來反而一陣傷感襲心。我沒說什麼,雖然想說更多,可終究忍住。

不是沒想過,是我自己離不了。

我會繼續待著的。

這一刻我想起王菲的,<紅豆>。

「可是我 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 看細水長流」

真的是,細水長流。這麼多年,反正心裡總是有個VIP給你。不是嗎,你自己都說了,我有沒有跟別人交往看起來都差不多,那個用來驗證些事情的男人,但,傻瓜,很笨,it’s because of you阿。你是第一優先。

It’s because of you. I will take care of you.



2011/09/09

指尖的溫習

驚喜果然還是比較容易出現在隨意之中。


只是問了一句,我便一口答應,然後衝回家翻箱倒櫃找譜。譜都可以撲撲的拍出一層灰塵了,有一種不知道怎麼說的心情翻開一首又一首的曲,恩,出門吧!背包協背上身,手托著譜,經過玻璃反照看到剪影,媽阿,這才是人。一個好適合自己的外在。

今天本來的rundown沒預計這項來著呀!是從一句問候開始、從我們習慣的相處模式繼續,今天的世界就翻天覆地。跨上機車,硬是騎了好遠的路,感覺不太對勁就給它手機導航,馬路小英雄,真的好想彈。

走進那個妳一直說要讓我觀賞的空間,舊舊的建材與設計激起我無比的想像與喜歡,我說,來改造成復古風工作室吧!然後走向窗櫺邊的琴,開啟琴蓋,開始五線譜的魅力。和絃加深了琴韻的感情條件,喔,好久沒讓指尖這樣彈出聲音了,想念我老家的鋼琴,還有借住寶山鄕的電子琴。

久沒溫習,怎麼彈都似有千千結。奮力的重複,許多結總算解開滑順許多。就這樣,坐著彈著衣背居然也微溼,一回過神來壓手機鍵盤看時間,喲喝,兩個多小時的練習了。

謝妳AMAN,知道嗎,當我們不交談的將近三小時中,我彈我的琴,你做你的設計,我開始有一點點具體想像,未來那間「接case+小酌」小店的氛圍了。我們做的,無關這世界的勝負,就只是單純地對於自己的人生更make sense。

離開的那刻,妳說「下次來早點跟我講就好,因為呢,要把狗先關起來」,雖然有些好笑,但怎麼樣都覺得很溫暖。揮手掰後從後視鏡看你,穿著自己親手做的第一條褲子,折線有點走經,不過我會樂見其成的等著妳的累積,我也是,不再像很年輕的自己,只會怯弱的空口白說。

下次譜塞行李箱托去。恩…那妳要幫我擺一套鼓嗎?哈哈哈。

2011/09/07

我愛居酒屋

這件事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開始成立的。不過我家的人向來喜愛日本料理,可能是一種遺傳因子。

總之,這幾年,有事沒事的就想上居酒屋。我不太確定那是否有什麼象徵,要說頹廢嘛,又太over,但應該跟我的愛書,太宰治<人間失格>有關,還有他那張待在居酒屋吧台座,手拖著下巴,略帶「有話未能言」或「話了你未能懂」的那種,很帥的自負表情。

昨天進了一間居酒屋,在新竹,以後可能變成我的三四味屋吧!一看就喜歡,一吃就銷魂,那樣。昏黃到簡直接近燈泡壞掉的光線,隱隱約約之間,什麼都不甚清楚,然後就是享受放鬆,酒沒來就可以放鬆的狀態。

阿,我知道,黑暗的安全感,體內黑夜偏好機制自我啟動,那真是一場平靜。連聊天都不會激動,傭慵懶懶的靠著桌子或牆壁,善良的頹廢阿,我真的想用善良形容。

想念阿,我愛的居酒屋們。拌著洋蔥與醬油的鱈魚肝,隨便灑點鹽就迷人的串燒,還有那滷牛肉,花枝薄片,大蒜披薩,紙蒸蛤蜊…真的餓再來盤炒烏龍,軟殼蟹壽司,之類之類。只可惜我沒有很愛燒酒,除此外縱容老闆推薦,也不需要知道那是何等酒類,每次總是很搭的心甘情願買單。

最中意的是招牌的低調,有些店家甚至連招牌都找不到,多麼棒,別人都錯過無所謂,我悄悄的閃身進去,成就一夜精采。

我找你找了好久

下午,一個心念起就撥了個電話給它單位的R,因為工作輪調,即將到別廠,一個全然陌生的工作場域與內容去。廠車上我們聊著,到了辦公室後繼續聊著。聽她對現狀的迷惑、對未來的不安;也換我說最近命運的大轉彎,所以暫時不改變工作生活。

想起快一年前,初次相識的我們,因為工作任務所需,一起撘三個多小時的車下台南,一路上未休息的從頭講到尾。到台南被放在荒涼沒路燈的園區,怕得要死的卻硬撐起當"我是台南人"的義氣姿態,驚恐到一切safe才鬆了口氣。

也想起最近命運之神突然讓我開了天眼看到的那些朋友們,這個王國的人們何其多,卻是在遙遙遠遠的距離之中,天雷勾動地火的把某些人與我纏在一起。

我找你找了好久。看對眼了,我知道是你了。個性像是一種隱性費洛蒙或荷爾蒙之輩,這種說法其實也不能說是比喻,我有時候覺得這種交友方式確實是健康教育非常科學有理據的驗證,誠如林夕說的好,「能成為密友的,多少帶著愛」。我阿,是連對朋友都懷如此浪漫的情懷。

好希望買一片大田,蓋一棟大房,把你們這些心上人都抓過來喔!!在我焦躁憂鬱的個性下,多虧你們的磁力,平衡了我對不準世界遊戲規則的毛病。就算我們不是最相似的人,卻可以像拼圖一樣,有剛好的邊邊角角。

這種朋友打造的歷程,跟小時候成長路上認識的那種不同了,多少受過社會化洗禮的眼神,可能有更多彼此能聽得懂的故事。我才不要用狂喜來對待這種發現的默契,就像一盤棋一樣,後到的,也有一個穩穩的位置站在彼此的人生佈局上。這樣就好了,在就好了。

是無印良品的老歌。
「傷痛有人抱緊的時候 未來有什麼路不敢走」。


這表情的名字

我在看歌詞,很喜歡的一首歌,許茹芸<此時快樂的代價>。最反覆是「我們總懷著希望 面對未知的絕望 直到我們能夠微笑著失望」。

直到我們能夠微笑著失望。

微笑著失望。

沒錯,這個表情。也不是太難想像,其實在我臉上不難發現。好吧就算你看不懂,但,微笑著失望,那種心情,恩,我知道。

以致於用世人比較能聽明白的話來說,就是並不會期待什麼,人說我瀟灑。可我沒有,會哭會笑會痛我都會,只是你看不到。在某一天就決定這樣了,沒人可以看得到。微笑著失望的時候,其實看起來還不錯,甚或有些神秘的魅力。這是最誠實的表情。

n(希望+絕望) x 時間 + 年紀 + 個性 = 微笑著失望
所以還是可熱情可冷漠可淡定的,情緒無罪,別說代價。在我道德感之上成立。

最近生活真的很隨本性,也許決定這樣活,對人生來說有著某種程度的改變,所以生理時鐘無法面對一場好眠。但若能換來像是「微笑著失望」這種看似模稜兩可、其實很有邏輯的確定感,那點小困擾不算什麼。

這種狀態下,說「我要勇敢」才正常。現在不錯,配上30歲,就像我愛的百威,滑過前一刻雙降牛肉串燒造訪的喉嚨。涮。不怕。

2011/09/04

想要的感覺

人說,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小時候媽媽總會順著這話問我,那我到底是喜歡山還是水呢?因為覺得敦仁之人與智慧之人都好吸引,所以就這樣意志不堅當了多年的草枝擺:P

個人調性與主流社會化碰撞多年,開始澄清自明,開始面對自己就是那麼一回事,總在某個點就這樣頓悟,給了自己一個解。雖然,答案,是隨境浮動的,但大抵不出一個本質,一個...安全地帶的本質吧,這樣說。

昨天給自己來了趟山林間的摩托車之旅。在平穩的年代與平衡還說得來的台灣,我沒有切‧格拉瓦的激情大愛,只是帶上耳機,向左甩尾,機車一管煙噴向無奈的傻蛋日常生活,走入蜿蜒小徑。

喔,忘了說,現在的我選擇山,心往仁者之輩靠近一些。智慧雖然也很重要,但向來習慣經驗主義,還是派一顆心去跟世界搏鬥吧!就像肉錘打肉片那樣,軟了以後就很好吃。心不執著了,也會比較好過。

這個象限中,前方不能一望無盡,轉彎也會被樹枝打到,甚至迎面而來的蝴蝶蜻蜓。可是我還挺享受這些自然而來的小插曲。山上涼風,耳邊正好搭上許茹芸的<想要的感覺>,輕快的曲調,是多麼久沒有選擇這種風格了呢?像從過去為畏畏縮縮的死胡同掙脫出來,我一個人,在溪邊敢躺在蒼芎間了,在原住民小吃攤敢讓一堆狗兒在我腳邊走來晃去了,敢對外國人打招呼了。

怕,是社會化制約結果。每個人被恐嚇的程度不同,只有自己打開,才能盡量終於屬於自己的原味。那歌詞寫得好:
「藍是海洋想要的感覺 吃是飢餓想要的感覺
淚是寂寞想要的感覺 你是想你想要的感覺」

感覺,是自然而然發生的,至於應該不應該,再說吧。如果主流價值又變了呢?那麼,你到底做還不做?就,回歸本質吧。愛的本質,先不論關係;親情的本質,先不論大兒子今天孝順還是小兒子明天對你好;天性的本質,先不論社會接受度。之類之類的。

心自由先吧。反正,自由之中也有高興悲傷,不用擔心自由到會過嗨。情緒這回事,不知道有啥好說管理的,可是我一直深信,當心柔軟了,自然會有一套展現情緒的模式,那是…很大器的,很…不卑不亢的,不是假裝著忍耐著的。

來新竹將近一年,我開始感謝天,這個城市像一棵風景不是太精緻的菩提樹,卻讓人有空面對本性,笑出一禎朋友說像國小的我的照片。

2011/08/29

夢想原來是累積的開枝散葉

昨天在看一個室內設計師介紹作品,因為她很喜歡畫畫,所以做了很妙的一件事,就是在幫每個客戶設計時,悄悄放上一幅自己的作品在牆上,免費送給客戶。

畫的呈現方式很多,我不懂術語,反正就有四格畫,有正常的畫,還有乾脆整面主牆的塗鴉。她說,以後老了,到不同客戶家做客,可以看見自己畫作上的成長,感覺會很不同吧。

比起她的室內設計,繪畫似乎少了點圓滑的天份,但相對地,就是粗糙卻滿溢情緒的執著。那是她的夢想,她說。這幾年我終於有點明白也落實了,有些狀況,其實是大多數狀況下,夢想和謀生沒有合在一起,不一定就得死掉或被犧牲。只要暗暗的練習與推進,雖然不若專業訓練那樣突飛猛進,卻也能在持續發酵找到俗民自我風格。

不是嗎?審美觀、價值觀不同,幾乎所有的事都是見仁見智,可是我也是閃躲了十年八年才終於不膽小,雖然沒有像小時候驕傲想像的那樣留名什麼壇,不過也縱容自己的作品留在家人朋友的Email,部落格,FB,噗浪,還有一些有緣無緣的小比賽中。

對我來說,夢想不是被看見,而是執著。

最近越來越坦誠很多原生的自己,當盡了某些必經的社會義務後,我告訴我的父母,很多事情變不了,八歲、十八歲、二十八歲的我,都因為某幾件同樣的事物,像磁力一般黏了過去,那麼差不多就明確這輩子八成會為這些東西計畫人生了吧!

他們懂,他們真的懂。因為他們也在這樣過人生了。

夢想是累積起來的,有過隱隱不能伸的窒礙,掙扎中的創作、停止、與繼續,才是讓人回想起來最美麗的部分。當回頭望去,早已開枝散葉的長在你人生不同的階段,不埋怨也不後悔了。

我會這麼繼續下去,還記得夢想的你們也是。

2011/08/27

房客租房

如果你是房東,心是資產,那麼不管有無房客,都要能安睡。

甫結束的電話。你,總是說我怎麼能想那麼開。我只能說,某個頓悟之後,就越來越開了。可是我的歷程你是知道的。

多少年、多少房客、多少反覆、多少睡了又醒。然後就這樣了。

他是你的房客,你也是他的房客,順著感覺日租月租年租三七五減租,我們互相在繳命定要還的房租。只是,老天從不讓你現在就放眼向未來看,到底還要繳幾間房,反正逃不了。

所以,你要巴著一段關係把希望都交付在那之上,也是豪賭。只是租房子阿,心,永遠屬於主人自己的。我說,擁有一段穩定關係很好,沒擁有是正常,缺房住的人本來就不是到處都有。但反正你想出租的時候,就把房間收拾好,等人來敲門,或你想租給誰,那就去打擾吧。

「不晚不早 千里迢迢 來得正好」。

不難,只是不一定要在幾歲幾歲發生,因為老天似乎總愛上演莫非定律。所以就好好享受當房東的日子吧,盡情在家愛穿不穿,東西煮的亂七八糟,餅乾吃不完忘記封,太累不想洗衣服,想去哪就出門,想墮落就賴床沉淪。

「一切很好 不缺煩惱」。

王菲。新房客。我喜歡那股悄悄又隨時可迎接天開地闊的,淡定。

2011/08/26

眼角眉梢不是一場誤會

再一次提花樣年華這電影,In the mood for love。
30歲看王家衛,不是懂不懂的問題,而是種…終能親身體會的感覺。

喝了一款Gordon Biersch啤酒,一股清甜外加蘋果香的喉頭殘留,喝著我笑了,想起最近新發現的你。

小時候太認真,兩個人產生化學變化的歷程,還去分什麼「喜歡」跟「愛」跟「在一起」。在一起後道德束縛,若分開的原因又是另兩個化學變化,免不了有人埋怨有人傷心。一場愛的社會化,一直尋不到所謂「穩定對象」的人,久了竟用「愛人能力喪失」來詮釋自己。走入社會化的圈套,經常在主流中定義自己一場失敗。

如果你相信世間的客觀只是相對而非定論,那麼愛就是愛,愛了就是愛了無所謂喜歡、在一起。於是我愛你,我也愛妳,愛是純然的心情,伴隨著願意付出。換個角度來看「責任」或「承諾」,心甘情願不是更真摯麼?

試愛多年,在那些「應該如何愛」與「自以為這樣愛比較ok」之間,該感受的喜怒哀樂有如夢一場。其實我坐在一個定點,是人來、人往、人走造就了一條時間軸,而愛是定點中的我所保留的。

實在是很喜歡最近發現的這個人,呵呵。

2011/07/10

一隻蝴蝶熱死了

七月初炎夏正午,我目睹了一隻蝴蝶的死亡,就在新竹市公道五路的人行道上。

黑肉底,帶上幾格深藍於身體下方,材質像綢緞一樣高檔。奮力掙扎,是讓我注意到牠的主因。見牠微弱的振翅,想飛,卻怎樣也離不開地面。基於萬物自有其生存之道,未停留便繼續向前行往我的目的。一小時後返程,陽光似置誰於死地的聚焦於地上一點褐,越走越近,我俯身低視,蝴蝶,不動了。

再俯身向下細望。確診,死亡。不知從哪飛來熱死的。

單一小時,就像焦了一般,體色由黑轉深褐,體質也像掉漆似的。美艷的榮景,消逝的竟比一夜螢火蟲還迅速。最近路邊真的飛著很多蝴蝶,我不知為什麼,只是突然之間在想,若撥開人行道旁的草叢,是否會有滿坑滿谷的蝴蝶殘體?

誤以為路邊黃黃紅紅紫紫的一片小野花是牠們的蝴蝶園,於是就帶著希望的飛來了,卻沒料到天更亮以後,這個世界該來的現實與考驗都來了,等牠們發現轉頭想飛回蝴蝶園,可惜大地溫溼度都改變了,飛不回去,也無法向前,最終只好雙翅一攤,阿彌陀佛,讓龍天護法接引到不知有無存在的極樂世界飛翔去。

真抱歉,當不了你蝴蝶君的貴人,因為我不知道怎樣的環境或方式可以讓你繼續活下去。

想起,人,不也是如此麼。

昨天我也僅對好友留了這麼一句話:「加油,不知該說什麼,再努力活一陣子吧。」我們的選擇,暫時都離蝴蝶園遠了,既然已無回頭轉身的可能,也就再繼續選擇吧。每天每天,都在做人生決策,都在賭,也都在靜觀其變。

膩了,早膩了,但寧可習慣性掙扎,偶爾學人隨便偷一片樹蔭休息片刻。今日踩著微微暈眩的步伐,讓許美靜的<至少>安慰了一整路。嗯,曾傳出低鬱的許美靜,不知她還好嗎?

「至少我還能單獨面對」

「至少故事還沒有結尾」

就先這樣想這樣過吧。心中抑鬱沒散過,突然覺得那或許真的是一種叫做原罪的東西。所以,還是依恃這些「至少」存在著吧,深怕一放手,就像蝴蝶一樣,熱死了。

那天看你喝醉了

一向聽聞你的酒量差,相識這段時間來,也從未見你唇上沾過一滴酒。那天忽然之間看到,已是半醺狀態的你,我嚇了一跳。

但心裡有底,有底你應不是每次如此,而是有所原因。

後來不忍見你再瘋下去,我也頭一次替人擋酒擋的如此堅定與率性,好幾杯,一邊為你擋,一邊是自己藉機豪飲而盡。那天我一直沒醉,只是看著你,心裡有一種難過頂住胸口,總想用酒把它給沖下去,或沖走。

雖不是什麼死別,生離卻也是種折磨,特別是準備越久的生離。到時的那一刻,轉身就是傾洩之淚。這一年來經歷了兩次。裝沒事卻又難掩心中的落寞。原來,還是依賴了人。原來,以後不能因為生活距離近而理所當然的打擾,對現在的我來說,是這麼大的一個缺口。

因為,交朋友,很難。能遇到不讓自己緊張或尷尬的朋友,很難。這會兒,友情路跟感情路上能遇人得淑的難度差不多,走至此,我是真的,有點不知如何在不同意義的人群中,與人共處了。

昨日C與我通話,我說,約個時間吃飯吧,有人要離開了。他說好,瞬間也默然了。我們都知道,那天八成又是嘻嘻鬧鬧的,可是對留下來的人而言,場域的失衡,要花多少時間去調整呢?要很久,或很辛苦,或先孤單沉默一陣。因為相對而言,我們都是奇怪的人。

表象與內心不一,不奇怪。但別人說我們奇怪。

那天的後來,兩人的醒酒包廂,你點了很多好歌。唱得很好呀你,以後聽起那些歌,我都會想起你的。想起你對我的照顧,在我很累的時候。

2011/06/20

我們也不是說都沒有實現過夢想

昨天看金曲獎,聽到真多得獎者感言。大概想表達一種堅持築夢的辛苦,可又難以濃縮成隻字片語,所以你看很多人都在台上直接的激動。

今年印象特別深刻,好幾次我自己都感動到酥麻,也許在於情緒上的關聯吧。人都有夢,走不出習慣領域一輩子坐著就是羨慕了。已沒有英雄少年氣魄,默默下的決定,而今認真想來還真心惶惶,即便已經度過了舉棋不定的顛三倒四期。

不知道該說,覺醒的太遲,還是一開始沒有得到支持,導致人生晃了一大圈。結果,夢想還是一樣,當初對自己長大後的想像,相去並未太遠。只是一路對自己是失望了又充滿希望了,反反覆覆。長輩的阻止與懷疑倒也非壞事,一年一年的過,當人越能無懼且和顏的護衛自己的抉擇,差不多就清楚再來的十年方向會是什麼了。

我們也不是說都沒有實現過夢想。

不過,或許是夢想越來越大,也或許是覺得年紀越大夢想就應該完成的更體面一些,所以在過去十多年之內,真的看似無成無就。好在終究是最支持自己的big fan,算明瞭自己的練習曲累積了什麼。

不用去解釋我的夢想,不用去回應社會常俗檢視人年齡與成就的匹配,但也沒打算一輩子就是這十多年被看到的狀態。而其實,真的一直在向自己的夢想靠近,甚或一些小目標的達成。有時是刻意讓自己陷於某種困境之中,卻也無可免俗的在遇到苦楚時譙了幾句。

當然命運的牽引也是很關鍵的因素,再加上直覺。最近沒來由的常想流淚,深究起來大概像告別某階段那樣的...或憂傷、或了然、或不捨之類情緒加總的情結。我在選擇另一種往前走了,可怎一直覺得好驚險。在三十歲的時候真的會驚險。你說還年輕,但卻也不是真的能玩多大。氣不長、關節遇變天就痠、存款不多-一切切昭然若揭的就叫做現實。

並且也不太知道實現出來的會是什麼夢想,並且又要進行一場所謂擇善固執的義無反顧。

夢想的格局不同。在為社會制度而闖的時候,例如很簡單的考上第一志願、參加比賽得獎,小時短程的夢想,達到那刻,對自己搥胸說幹得好的畫面,是有留在心中的。長大後,也不一定用大小來形容夢想格局,但那種層次,是真真實實把人之所以為人放在主流價值意識之前,很困很困真的很困。這幾年練的是膽子,同時也練謙卑,練處世。不卑不亢,人間最難。

每個人在意的不同,我還真不想因困而廢了自己。說的是自我實現的那種生存,更難的生存,包含於安居樂業的生活之中。

謝謝身邊的一些朋友。你們也是,這一路紮實的練習,都存在的。以後萬一害怕了,互相扶持就是。你們,也不是說都沒有實現過夢想。不是嗎?

2011/06/18

桌子與開始

一個生產力旺盛的下午,在某處的書桌前完成許多事,那種「有書桌真好」的感覺,深厚的在心中紮了根。

住的地方約莫10來坪,剛來的時候,心上執著的事情太多太重,貪戀空間帶來的伸展感,所以撤了很多原有的傢俱。被我手指一點往門外搬走的家俱們,房東很配合的將之載往不知名的地點。唯有書桌。像預言什麼的,那時房東說:「我擺在電梯旁的公共空間,可能有天你會需要吧!」

每次出門或回家電梯門一開的瞬間,總會一瞥佇立角落的桌子,然後冷漠的進門。幾個月後,風城的大風讓它蒙上一層灰,不知為何突然之間覺得有些不忍心。漸漸的,開始搬進一些讓靈魂生存的奢侈消費品,例如那套長得不誇張、震頻卻深得我緣的音響。音響入厝的那天,還是先擺在那灰濛更厚一層的桌上等我開門。

抱走音響,依舊讓桌子站在那兒。就這樣過完整個寒冬。

「有書桌很美好的感覺」從上周末開始發酵。隨著或創造或吸收的專注感充滿細胞,隨著傍著床脊或趴或靠導致常態性的肢體麻木,感覺變成一種需求,今早醒來,像怕被發現以前是無知似的,毫不猶豫且奮力的一個人把桌子給拖進房間。

桌子進來的時候是重灰色的。

擦阿擦阿,一次兩次,這個轉角那個螺絲釘,有一種頓悟的快樂,不可言喻的,我一個人,與桌子,感性的想流淚。它變白了,我也要開始了。諸如此類,一點點像是告別某階段的自己,不捨又不確定的想流淚。

總要有一個working area。這裡有紙筆,有音響,有數本以書籤隔著未閱畢的書籍。還有下一個開始。

2011/06/13

忽然失力

生活充實,勞其筋骨,
痠痛,
不以為意。

只是…。

只是,
憂傷像身上淡淡的疤,遮不掉。
在太陽底下卻曬得更明顯了。

因為極具情緒的幾個音符。
因為單純的詞句。
因為紅塵俗世之軀。

憂傷是淡紫色的疤。

印入皮肉。
隨血液中的疲累竄往全身各處,
雙手就這樣,
連鞋帶也
綁不緊了。

2011/06/12

寂寞之人,各取所需

心裡,留著飽滿的孤獨,還是長出與深悠的寂寞,是心知肚明的可以辨識。

情緒是好明顯的表徵。一個人的狀態,有時安適,有時侷促不安的想對外釋出些什麼,很明瞭,寂寞作祟。

對人好,對喜歡的人好,是原生的,並非討好。而為何喜歡什麼朋友,除了緣分一場,其他的是直覺。我不知道友誼的歷久程度,但總自以為,倘若晦澀的遠遠的而可以使緣份慢慢消耗,可能一輩子可以到死掉都在。因為我的心思也無法完全繞著我喜歡的你們轉,畢竟我自己是我的最愛。

生命中有一些很特別的人,分不清是因為孤獨中發現彼此,還是寂寞剛好有所貼心而把結構建立。當然,是要經過准許認證的。我是這樣take,所以你或你或你也可以這樣take,我會心甘情願的give。跟陽光下做朋友的模式是有點不同,所以判斷友情關係的邏輯也不用相同。

你寂寞,你來。我寂寞,就算有時去不了,上演寂寞MV起碼有個假想影子可以對戲。如果,如果有一部分是因為寂寞而各取所需,那麼請珍惜這份關係。我很珍惜。

因為是寂寞,不是孤獨。關係走了我也會崩潰的。昨夜,很深的感觸。

城市藏匿術

你找不到我,我猜。

你可能真的找不到我,如果沒有手機這玩意兒的話。

城市不算大,但人在點對點的快速移動當中,確實盲目無視死角。起碼不輕易見得。而我常常可能就安穩的卡在死角裡,不過就算說了你還是找不到我,因為多半時候,我是無聲無息的。

確實與所謂"形象"這些外顯表徵有差異。但也並非故意。因為認知上心甘情願的要對很多人交代,所以很自然而然的要有個退場空間給自己。

是自然而然走進那個死角的。自然,而然。

念書時候,有一陣子幾乎天天都躲到復興北很遠的一間starbucks了,那是個應該只有上班族的地方,總之是離學生生活圈很遠很遠之處。空間相對論而言,是一種自我藏匿。一天走進,店員竟問:「今天還是照舊,喝冰美式加肉桂捲嗎?」我嚇到了,也不敢說不,其實那天本想試試其他餐點,不過還是點了頭。

隔天就走進另一間別的什麼店。當然後來就把starbucks場域定義改掉,也習慣店員超熱忱、記憶力超講究的訓練有素。

說不上這是否為一場儀式。就是說,一個每天存在的地盤,整個磁場彷彿就這樣箍住,那種高壓,讓人轉向東西南北都像撞牆一樣--人常說心轉,但,問題的差異、個性上的差異,有時直接就是心死了何來心轉?? 而既然沒大筆經費離開到千里之遙,斟酌了一下,於是開門走往死角。

我在死角天氣晴。

我現在在一個窗明几淨採光極佳的死角,其實離人群很近。30小時進進出出只睡3小時,但真的清醒。因為天氣晴。

2011/06/08

莊生曉夢迷蝴蝶,終歸,醒。

尤其是以愛之名的感情,常常不過是場經典的,遊園驚夢。

今晚看電影,看盤旋於宮澤理惠與吳彥祖之間的王祖賢,2001年楊凡導演的,《遊園驚夢》。片頭即以著名崑曲《牡丹亭》序幕,ㄚ寰春香引杜麗娘遊了園,伏了一筆與書生柳夢梅癡纏愛戀的美夢。然後帶出電影雙姈氣派的奢華享樂,開始了她們的故事,她們的遊園驚夢。

困惑。印象中它是個崑戲牡丹亭,一會兒又記得白先勇的《台北人》裡也收錄著短篇遊園驚夢,隨即又蹦出李商隱的一句「莊生曉夢迷蝴蝶」,莊生...莊生不又是個莊子有關嗎? 亂七八糟的也來不及囫圇吞棗了,只好先釐清尚記得的這些線索。

總算理出個本質問題來了。儘管你有你的、他有他的故事,最終回歸莊子載於《齊物論》凡是盡是一場無有的精神。容我很簡略的說,反正就是莊子夢見自身化成一隻蝴蝶,可能在夢中極快樂之類的,而醒來後發現還是活生生莊子一枚。後世於是引為,一場美好而愉悅甚至墮落的遊園,彷真感受到的相知相愛相守乃至嫉妒,而於失去之際方驚之為夢一場的痛心疾首。

楊凡導演又加入了當年《美少年之戀》的元素,只是這回大膽啟用了一向形象陰柔的王祖賢飾略顯剛陽孩子氣的守護者,高調卻又隱隱在意大宅人家意識的戀上宮澤理惠-典型出身卑賤的姨太太卻最誠實勇敢面對愛情的女人。劇中的王祖賢卻,以為在日記寫寫罪與過便算自我懲罰,不自禁的短暫貪戀起男人吳彥祖的胴體。

故事末了,吳彥祖離開了,宮澤理惠因病過世了,刺激或雋永,不過是當時以為,驚夢的盡頭,依然是一局孤獨。

人總說,快樂是短暫的,那麼,那麼痛苦也是短暫的。好些年前似是懂了王菲《將愛》歌詞中的「溫柔尚在,寂寞永生」,近來漸能體會,就是需要時間去了解,痛苦相較於人生時間軸來說確實是一時之間,唯有準備好默然的自我,伴隨自己走到不知名的異域。

不過對於所謂產生快樂感的一切,能貪戀也是要貪戀的,畢竟痛苦未曾放過我們。所以我很欣賞王祖賢當個T的風流man勁,同時也看她與男人幾場激情鏡頭看得很熱血。愛情阿,有些狀態下是一種嘗試,遊園驚夢給了一個寬容的解釋空間,不過不代表鼓勵墮落,純粹還是看玩得起玩不起吧。

我,醒醒夢夢,只有在愛自己的狀態下,大抵還維持一種類似專情的意味。

2011/06/06

尋找一支鉛筆

大舅舅的過世,對家族裡的很多人來說,是非常憂傷的一件事。

因為來的突然。一個對很多人日常生活都涉入不少的人,一下子收回了他所有的付出,可能出於依賴,可能出於再也不存在,悲傷變成一種很巨大的遺憾。

外公家的舊書櫃,藏著很多媽媽以及其兄弟姐妹們少時買的書,三十年後的我翻起密麻小字,比再生紙黃得更自然迷人的書。吆,標題嚇人的經典。有的甚至以布包裹,我想像著他們當年書籍入手的珍惜與喜悅。

攤開書名頁,每每刻劃他們的藏書落款。這天這本<民國文人>,大舅舅的字躍然眼前,凜然正氣,一如他的名字。

晦澀的半文言半白話,舅舅註記的重點幾許與我想畫上的重疊。脆弱書頁上的文字,彷彿我與舅舅睽違十四年的讀書會,在他畫下波浪狀的記號邊,我停留看他的疑問,或是品嘗。鉛筆,我要一支鉛筆,畫上我的回應。

卻從房裡找到房外,找不到一支真實的鉛筆。

路途中遇到的自動鉛筆,尖銳的筆芯都怕劃破雖然不算長卻也很有歷史的小書。我只想回到生命軋然而止的那個年代,用鉛筆紀錄的風行,很執著的終於尋得一支筆頭很鈍的鉛筆。

數數字,舅舅教我的,他說我知道999接下來是1000很厲害。今天這本書對我有挑戰性的,文言之外,探究的王國維、嚴復、林琴南、章太炎…,是白先勇、張愛玲、蘇雪林之輩再往前去的一個年代交叉點。舅舅想教我什麼的吧,雖然很難,還是慢慢的看下去了。

尊敬與想念。從尋找一支鉛筆的短暫歷程,默默閃過一些對舅舅的問候。那一年看到蝴蝶,媽媽就說,舅舅回來了。我很久沒有看到蝴蝶,倒是室內的偶遇,把那種感覺又重複了一次。

舅舅,今年2011了,我長大了。可能我們還維持同樣的姿勢在床上看書呢。

2011/05/31

我人生中的那名黑格爾

常想要寫些關於母親二三事,卻很少真的寫出。

把世界放在天平上的時候,難免很不孝的用文字對媽媽咆哮,可是大多數人應該知道,我對媽媽的情緒,是這輩子最高潮迭起的一段關係。

今晚結束一通與她對談的電話。談孤獨,談流浪。很訝異這次她不用"一時衝動"下註解,所以沒有勸我停止,還出奇鼓舞我去執行那心靜澄明的特立獨行。我想,媽媽有一份不看我的文章便能了解我的自信。

可是有時候,又沒時沒陣沒頭沒腦的在人家上班時間突然來電,吩咐孩子要修道,要怎樣怎樣,一堆理。聽得我快氣死,還要衝到走廊跟她大聲吵一番,氣呼呼回到座位上。有時真的懷疑,非常懷疑,她在電話的彼端,是否邪惡的因為激怒我而在奸笑?!

總想起黑格爾的辯證風格,正反合。自由主義與保守主義之間,尋求一個可能比較能處世的整體思維。

本來,從小不斷的吵架,以為自己與弟弟代表叛逆,而父母代表守舊。漸漸的,他們年輕的照片露的端倪,珍藏的泛黃經典嘲笑了我的無知,老故事的流傳懂了他們人生的轉變,踩舊巷弄時她說的一字一句簡直是要命的嫉妒。而為了我們,為了家,無法完全馳騁原來的自我。頂多從教育中潛移默化,拼了命的要孩子學會問每件事一聲"為什麼"。

頂多當孩子懂得思考、有自己主張了,再沒得選擇得當個反對派辯士,不願意看到孩子直通通的為現實所傷。

也許是長大了,也許是累壞了,逐漸的,接受了來自父母的保護,在那羽蔭下守護著被縱容的任性,而可以在家庭所建立起來的適者生存大球裡,過生活。大四那一年一個大反抗事件,媽對我說,「我們的話你當參考就好,人生是你自己的,決定是你自己做的,不是爸媽」。初聽到時真的很氣,想說這麼多年來都是照你們的意思去走呀,怎現在丟了我,然後說一切是我自己造成的呢?

終於終於,幾年後有一天突然頓悟!確實是這樣,是自己不夠獨立與清楚。而同時我才明白,一個花二十多年心血保護自己的人說出這句話時,是放手對我信賴了。她在讓步,讓了自由給我們,讓了自由給她自己,原先維持的和平模式稍稍挪移了姿態,擺出另一個"合"。

媽從小就說我好辯,而今當我來越不願意對社會多說話時,還是一如往常地挑釁我的人間思維。有時明明不同的命題,可以一個天堂一個在地獄的鬼吼,也完成一場累死人又莫名其妙的辯論。可能就是黑格爾宿命吧!

神經,一切八成是故意的。血脈相承,只好奉陪了。

2011/05/30

文藝少年的後來

十幾歲的時候,遇到一些對學問很執著的好老師。
一股傻勁,講課講到汗珠浮出皮層,
活生生的印象,坐前三排的我永遠歷歷在目。

考試之外,他們給了更多,所謂學問,所謂知識。
一股作氣。
現在才知道,那真的是好老師。

十幾歲的那幾年,紙條上我們練習著絕句詩體
不成熟的詩描繪了生活。
字好端正。未被社會化的純潔。

好在貪玩所以創造,好在念舊所以收藏。
十足可貴。
現在才知道,那真的是沒有禁錮的享受。

2011,辛卯年,近端午。
簡潔藍白色系的Facebook。
看到南台灣的妳分享現代文人七言絕句。

同時刻,北台灣的我正為經典而對社會小小的起解。
三十歲,有人在,有人遠離。

文藝少年的後來,
剩下,
心情一時興起的,
偶爾溫習往日而伏案疾書。
掉了筆的,
字句心中瀟灑走一回就罷休。
為生活奮鬥的,
卻支支吾吾的忘了如何開始。

記得,不空洞存在的日子。
鐵路旁,那些騎腳踏車嘻鬧而過的背影
記得了。

- 給故鄉長大的我們

請,守護經典。

猖獗的轉寄信、kuso的影片、無所不驚恐放大的新聞報導、天性愛競爭的跳舞歌唱比賽…,我們看到許多被冠上創意或有趣的產物,為天馬行空或華而不實或譁眾取寵而掌聲加尖叫。

可是時過了,下一波精采再現,前浪成為不知名的過去,到最後也不請楚誰抄誰,只見得一群一群人,看不到一個一個人。無聊所以沉默的窩著,管世界變成如何,我瘋狂而挑剔的尋找這一世經典,在這個角落,也是一組社群,只是形式散落,或像秘密會社一般,一邊跟著俗世吆喝,私下明瞭寂寞永生。

吆喝的人群中依然有一些皮笑肉不笑之人,仔細看,所以能夠惺惺相惜。

最近讀了蔣勳的<孤獨六講>,不是新作品,但物我的緣分民國百年始終得到圓滿。很難得,很精采。姑且不論其論調是否偏於某種取向,但既然書的宗旨就是明確的孤獨了,即去領受作者闡數孤獨的精采。醍湖灌頂的是旁徵博引古今中外乃至希臘神話、雅典哲學、佛陀思維的交叉論述,再加上迷人的幾部半古不新的電影片段,最後集成作者小說的元素。我跟著時而飽滿時而無奈,淋漓盡致的孤獨。

遇到這一世的經典,近年來幾乎放棄寫什麼心得了,堆疊的自我成長,比起對外說了自己也忘的文字或話語,從功利觀點來說是省力有效多了。頂多將書轉給下一個讀者,這是我最輕柔而不打擾的捍衛這一世經典之方式。

我說,經驗值縱然是創作的主體,可是沒了天文地理的輔佐,很難留下一個令人也令自己玩味再三的有了魂的載體。還是這樣覺得,還是這樣覺得。

記得小時候有追不完的經典,不管哪方面。如果新世代說這是老古板,我可要說,那只是潮流帶來的相對論,有一天新世代也會變成老古板。顛覆來顛覆去,結果不過是個三十年風水輪流轉,轉來轉去沒新把戲,只是藉著科技發展多了一些新物品。

而一直被傳承住的--雖然可能護持者越來越少的--才是這個世界應該力挽狂瀾的呀!我很慶幸生的不是太晚,我很慶幸家裡給的嚴格教育,我合群但不輕率的活著,但如果世界這樣一直下去,我這一世要好好做人,然後不要投胎了。

2011/05/24

雨夜平均律

夜。

走出高鐵站,目視可辨的雨柱,彷彿一開始就決定這樣似的,跳上了小黃。前座背掛著透明套上的司機照片,司機問了路後,果然木訥的整路沉默。

Wish奔馳的輕引擎聲有一種溫暖的恆定。打在剛材金屬材質車身的雨滴有一種俏皮又迷人的自在。昏黃路燈很剛好的不多。把頭靠向窗戶,柏油路濕了,黑得更用力了,天地一片融和,像個深邃的黑色畫布,小黃穿插點綴,規則的依交通號誌燈左轉、往前、喊停、加速。

引擎再哼起它的base聲部。車裡的你我他,帶著各種情緒游移。高興也好悲傷也罷,在這個背景之中,似乎註定了一股默默低迴的呢喃,四平八穩的捲向終點,上樓,關燈,休眠於微涼的空氣中,漆黑擁抱。

廣播裡,主持人說,現在為大家帶來最後一首歌,很符合現在的狀態,順子的,<回家>。細細高高的聲線與美技,可能有一點點打擾了。然而抓著斷簡殘編拼湊出來的興致還在。路口我說,「這邊停吧!」

下車,左提包右提袋但就想走呀走呀淋一段小雨。知道嗎,我想打電話給你,可惜沒有手,可是怕你睡了,而其實我也沒有想說什麼。

2011/05/16

爆米花好美。生死疲勞,催眠。

一整天,A一直心情不好,我問怎麼了,她說太想男朋友。男朋友太忙,可是她在期待殷切的關心問候。

一整路,H撥了電話給他,接了兩封不同男人的訊息,還有一通問正事的男人的電話。雨斜打在客運窗上的同時一切靜止。前男友們。真熱鬧。由前男友建立的友情,竟這麼像放長的風箏,因為淡淡的風吹,所以也不急不徐的維持兩端遠遠的恆定,卻始終有不細看就未能發覺的線。

盼望著焦心卻無法掌控的期待,眷戀著四方大地你們都在的平衡感...我手忙腳亂的觸碰著MP3 Player鍵盤找你,嗯...王菲...催眠..,明顯節拍與低沉共鳴一哄而出,倚著,疲勞完全滲入四個枕頭中。

你經歷過嗎?所謂愛情一剎那的電光火石。

曾經有過的人比較危險。「第一口蛋糕的滋味 第一件玩具帶來的安慰」。

曾以為這是戀愛必要條件,真沒想到撞擊這麼完美與用力的火花,竟已是人生嚐過最高等。然後,你想念、你跟隨、你發慌、你氣、你受不了。無緣無悔的顛沛流離。你還是愛,所以留下來。直到有一天,身心疲勞讓你再也無法說服自己繼續顛下去,你說了掰。但卻累趴的像什麼。

來一個。還來一個。又來一個。一開始明明知會趴著出來,偏往虎山行。像被催眠一樣,重覆。再來,蛋糕是什麼滋味?都食不知味了,卻被催眠出了一個pattern,你以為這就是常態。

到現在你才在摸索第二個pattern,而某些,處在也許只是第一個pattern的人,龜笑鱉沒尾的說,怎麼活到這歲數還這麼混亂? 不知道。也許依然不死心的在往前找,那些只留在過去愛情天地初開的,蛋糕的滋味吧。烘培一向爛的我,不可能做一個符合自己口味的蛋糕,只留一股相信,相信地球是圓的,往前往前,總有一天再走回原點那個最高等級的相遇。

地球一圈4萬多公里,長長路上海市蜃樓很多。特別是蠟燭又多吹了一支的時候,好幾次以為該停了,可是不對不對,於是又往前走。浪漫的想著,有另一個反方向走著的人,或是本來在你後面追,漫漫黃沙中超過你,從另一頭迎面再看見的人。總之,會面對面那樣子碰上。

相信愛,註定生死疲勞。愛情不是一場誰征服誰的挑戰,而是無時無刻都能客製化的存在對方身邊,因而所以的生死疲勞。也好,疲勞才能靜止,才能聽見自己心跳。有一個他讓我,很疲勞,可也讓我因為心跳猛烈而可以活著,他,他在就好了。

若不是愛情,好像還是只能一個人。從沒說過放棄愛情不幹。然後才盼望於現實中能醞釀為穩定生存的關係。穩定生存,重點是穩定生存,不是一定順理成章的什麼什麼關係。

來吧我們來聽王菲的<催眠>吧。在一種想法中,沉沉睡去。

2011/05/09

少時不識貓頭鷹

過去,從未建立起與貓頭鷹的關聯。直到那一天,在東區街頭的某店,如魔幻般的伸手拿了那只有著紮實銀銅迴圈雕的貓頭鷹眼,然後沒打算讓它離開。微鬆卻也穩穩的掛住我的小指。

我怕貓頭鷹眼,但不怕這只。

忍不住向朋友炫燿,卻發現有幾人居然連直視都不敢。不意外,倒比較意外自己居然已完全無誤的和上這神秘的頻率。說真的,有種終達表裡一致的踏實。你知道此時用上「快樂」一詞的由然。這一刻我人生大藏經收納了。

鷹阿,鷹的孤傲。他們還說象徵智慧與沉著。最後,直到讀到「習性」的部分,才驚覺自己竟然連晝伏夜出這重點都忘了。WIKI又令我忍竣不住給了這段文字:

一貫夜行的種類,一旦在白天活動,常飛行顛簸不定有如醉酒。

笑了真的笑了。昨天傳訊給J想念從前某一刻的醉,而今我也是真心誠意的祈求一場醉。沒得醉又必須清醒的活得歪歪斜斜,真失調極了。有人說,放下,放過自己。但有一天突然發現不是放不放的問題,是選擇怎麼活的前提。一切還沒開始呢,我怯怯的正在選擇,路上卻看到從古至今好多自殘的靈魂。我不知道以後,沒有想像。

倘若貓頭鷹是一種智慧的象徵,溫柔而堅毅,那麼,雅典納女神可以在我小指的末端,在思想與生活、被定義與深層內心一秒幾千轉的黑盒子之間,那些個紊亂起戰的時刻,給我一座平靜天燈麼?

你們要相信我,可以走很遠很遠的路,可別總是要我在光天化日之下走。那淺淺的社會化程度就差不多是這樣了,做個夜裡的貓頭鷹,總比當個白天的鬼來的有生命力。

我就是這樣、有人就是這樣。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是驕傲了,那是無聲的沉痛的吶喊。我不可憐,沒什麼好可憐,只是不喜歡被打擾,卻生性善良。50% of接受,is討厭。

突然覺得從此以後會這樣跟小朋友說:貓頭鷹在白天是一定要來一杯的!!好爽。

2011/04/27

勉強

小時候很愛看古惑仔電影,刀來槍去的,發仔華仔好帥,被瓦斯桶打爆頭都不會死。下一幕臉上多了個傷痕,再下一幕就又回復光滑無比之肌膚。以前家裡沒裝第四台,到外公家都很興奮,一整夜一片又一片殘暴電影,還樂的拿洋芋片跟汽水不眠看戲。

近年復古當頭,幾次停留在八九零年代的古惑仔片,突然發現類似西瓜刀往肉身砍去的鏡頭,已經到了要把頭撇過去或咬牙瞇雙眼的狀態,不是做作,真的是不能承受。不說「有惻隱之心」這麼好聽的話,只是覺得「那應該很痛」。

果然初生之犢不畏虎,倒是被咬了半殘不死之後,究竟是比較怕痛、怕死。問題是長越大、經歷越多有的沒的之後,人家越常用勇敢來形容自己。其實接受著也狐疑著。接受是因為多了一個美名總是對形象有助益,狐疑是因為太明白自己某種程度的貪生怕死,可是必須勉強找到一個姿態擺著。

很多事情是因為勉強而成的。然後,就把自己變成一個很奇異的人。弔詭之處在於,勉強自己是為了求生存,但其實背離本質往往讓人痛苦的情緒時不時出來提醒:hey你好弱、hey你怎麼變成這樣…。我們大可一次又一次的對那個聲音說:哼,我早就不是從前的那個我了。

可是本性阿本性,真的不是誦了幾千幾萬次的地藏經就可以消除業障的。悟達國師轉了十世、當了十世的好人,終究逃不過最早那一世種下的惡因,因此必須接受人形瘡的折磨。本性就像如影隨行的人形瘡。我始終不懂,本質如何消滅至殆盡,就像狗狗再被豢養的徹底,依然有其獸性。

誰來告訴我,是否一旦勉強,人的分子結構就可以重製?

卻截至目前還是覺得,人的改變,不過是物理變化。

不管忙或不忙,都覺得很累。真的很不想、很不想、很不想為了環境為了現實再做什麼勉強,可竟像個魁儡,由不得就是由不得。有錢不好嗎?有人愛不好嗎?你有這個有那個了不是嗎?是是是,但你難道不知道很多哲學家都是家裡過太好所以有時間去東想西想嗎?

到底要稱讚自己是一個有潛力的未來名人?還是一個想太多的神經病?只是顯現的不過是一個物質條件堆疊出來的我。既非明日之星也非瘋子,是魔術師助理,一下子變態卻穩定的盤在方形鐵箱,一下子軀幹都被移走了還嘻皮笑臉。

2011/03/31

熱戀

確實很矛盾。有朋友是這樣,一邊擔心我的黑暗時期,一邊又期待當時的我能有所創作。老實說,自己也如是想。所以不少受困湛亂的時刻,說不上是享受,但當下自我記錄得很過癮,往自己心窩戳而得湧泉鮮血。

不過倒也很懷疑,到底還能寫出明亮的句子嗎?

我想起那次與林夕的讀書會。人問夕爺,為何你總寫的灰灰暗暗呢?夕爺回,看起來黑黑暗暗,但難道你沒看見,每篇文章其實我都留了燈嗎?

我笑了,甚至有點驕傲的笑了。是阿,我從來讀林夕的作品,就是一股暖流,人說的暗,只是就真實世界的描述,但多數人誤判那是譁眾取寵頹靡個性風,可那不過就是個人間。你要好聽,林夕也給你加了個"天上"兩字於前,天上人間,悠揚正面好憧憬的旋律。但明明說了,「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朧,我不忍心再欺哄,但願你聽得懂」。

也是一揭現實呀。

可以告訴你們一種感覺。經常在寫作的時候,心是沸騰的。應該這麼說吧,如果狀態處在欲言又止,索性就不寫了。如果突然思緒奔放,睡夢中也會起身而做,狂敲鍵盤後再元神盡耗的睡去。

最極盡的情緒,包含無力,溫柔,批判,失去理智,還有愛如潮水之類,再也無須告誡自己應如成熟人一般「不因物喜,不以己悲」的修為,有夠快活。熱戀文字,也熱戀文字所描摩的一切人事物。還有,我的熱戀很持久的。愛上了就是這樣。

話鋒硬要給轉向真真實實的感情熱戀,於是要說一下最近身邊的太多喜訊一事。為好友們開心,卻一直無法想像自己事到臨頭的感受。搞不好連人生感情都是極端的,總覺得非是愛到I can't live without you的人,嫁不了。

我總想著熱戀能續著到盡頭,不需要強調責任義務,因為眼裡心上你是唯一,著想包容溝通就會跟著存在。應該,是有這種東西來著的吧?...

我看我阿,即使人老珠黃了,八成還是只能對觸電與熱戀有反應吧。所以現在先跟這個狀態熱戀,哪天真的被電到七葷八素了(說實在,這陣子不是沒有,只是沒有一直持續電就還好還好而已),我這天真浪漫個性還是藏不住的吧,笑都裂到耳根去了唄。

想每個當年,誰比誰浪漫,誰比誰甜蜜。走吧走吧走吧,沒特別留意一半不一半了,但會繼續相信耍相愛的本能。

怎樣,這盞暗江邊的燈火,夕爺留來朦朦朧朧,白兒這次留得有夠大趴囉!明天<夏卡爾>,聽說也是個與作品熱戀的細膩畫家。忠於原味忠於人生的藝術,多了些期待。

2011/03/30

吳哥窟拆穿了2046

在香港的酒店,懶洋洋在床上亂順電視頻道,突然,熟悉的畫面與習慣性的屏息...哇靠!王家衛<花樣年華>,外加我愛到不能愛更多的J,還有聽說跨酒店幾條街即是拍片餐廳的巧合。

謝啦,天。驚喜。一切從這裡開始。

曾寫過<花樣年華>,也偏愛<2046>,可不知道為何,每次看王家衛作品,態度不覺就像他那吊兒啷噹的調調,也很任性的對某些情感堆疊的畫面留心。至於劇情,通常無法綿密以告。

但這會兒真是太震驚了!我記得<2046>中王菲說秘密的,那長得像蘑菇的超大樹洞,卻不記得<花樣年華>中梁朝偉一訴蘇麗珍情愫的洞,並且還是個吳哥窟的石柱之洞。怎會這樣呢?不騙你,當下實在太錯愕,是被下了什麼蠱惑嘛?先前怎對那個秘密之洞有夢幻般的依賴?結果是個牆上裂縫之類再摻以雜草與泥土的隨便填充。王家衛先生阿,今時今日有些被你愚弄去了的感覺。

卻也更欣賞你了。秘密的處理,放在天地之間的不經意,而不是大費周章的弄一個什麼特殊印記。對嘛!那不想被揭露的,才叫秘密。想起香奈兒把秘密隱藏在香味與設計之間,於是能明目張膽的自得其樂。噢,頓悟哪。What a secret.

2046,一列駛往過去記憶的列車。電影的破題旁白是這樣說,但劇裡根本沒看人到過。即便化身木村拓哉的周慕雲說,只有他去了又回來過。2011的我說,哪是什麼列車呢?2046是一張嘴,活在每個當事人還想說的年代。吳哥窟石林的洞,拆穿了理不清邏輯的2046,到底是未來還過去?原來不過就是「只要你還在意就一直存在」的意象。石洞說,你還想,洞裡的一切就是真的;你無感,洞就是洞,某個遊客左後肩的一個背景。

難怪今年看2046,一直有跳車的感覺。

可還是很想訂一間酒店的2046房來住住,也想說有天能在像樣的石林之間裸言。前者依舊偏執妄想香港的味道;後者倒是想起深入雲端的秘魯,那裡也有好多印加文明的殘壁,總能給我找到一個縫吧。

你好不好?

早上運動,聽到了唐文龍那首,<偷偷為我哭紅的雙眼>。

國二國三,我們很好的那時候。唐文龍的第一張專輯,每一首歌都屬於與你交集的時代。

昨天發了一個FB訊息,「朋友之交甜如蜜沒有不好阿,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要失去。」竟是我們友誼最實在的記錄。如果可以控制,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總之,最遺憾的是你,八、九年前最後一次,然後再也沒見過面,你說你要離開,才不出幾天連手機也換了。

僅剩的,是你家裡的地址與電話,可也沒勇氣去探聽。我們一定不會忘記彼此的吧,但這幾年來你怎麼沒找過我呢?最後我知道的那個遭遇讓你變了,是想陪你一起度過的。我一直反省,是不是那時有一絲不耐煩的發作,所以你再也不敢麻煩我了呢?

你是一個,我只敢微微想念的人。就像當年我們只能微微的交往,可是又克制不了所以高調的幸福,背了一身流言緋語的能力,可能就是從那時開始的吧!而現在,習慣性不把你掛在嘴邊最想念的名單上,自以為給你一個專屬的私密地位。但追究到底,是我的生活中,已經沒有一個人在你我共處的時代出現過了。這感覺好詭異,那麼高調的日子,是瞬間結凍那樣凝結,但不知道凝結在哪裡。當年甚囂塵上的指責或談論,瞬間連留人茶餘飯後的話也都沒了。

I miss you.
There's no other way to say it.
And I, and I can't deny it.

你要好好的。


單純大笑的故事

攤開手心,只見三條很深的紋路,聽說一條在說感情,一條說事業,一條說生命。然後還有繁繁雜雜的、拿遠就看不太清楚的紛亂紋路。

不是主角的,像躲在暗處的小丑,一絲小的要命的潛移,誰知道把人弄成了什麼樣。成了什麼樣?都停止自我定義了,卻明顯的知道,單純大笑是多暢快的基本需求。卻本末倒置了,什麼自我實現的需要,弄得一笑難求。

生活中,you should be…you are…you need to…太多規範,人變成衣冠且舉止多高雅的something,然後對於那些多少有著野生(wild)本質的人,投以欽羨的眼光。殊不知那沒什麼,只是人褪不下媚俗的糖衣。不過穿著衣服與眾隨行是真的比較不苦悶,反而是野生的人阿,不怕監視器下的原形畢露,卻又得在生硬的遊戲規則中被批鬥,說不悶是不悶,說悶也是悶到一個爆點。

人說你執著,你也說別人巴著好生活不放是執著,這場鬼遮眼的角力持續了幾世紀,終無法罷休。人世間有時候真無聊,我說,來遊戲吧!意想不到的捉弄,隨境迸來的一句回話,我說的是這種遊戲,不是可悲的設定好的假遊戲,或是經學習的假幽默應對。笑了,以一種戲謔姿態輕輕的活著,因此可以由衷單純大笑。

看的出來嗎?認真,尋找solution。看不出來吧,很少人一眼就發現。最後塑造出什麼呢?就是以戲謔個性為結論的結果。「你,好笑之人。」生命不可承受之輕阿,是因為原生有很當真的愛。這個輕,不單純,卻意外得來單純震動脾肺的大笑,因此至今不忍放下這支好煙。

故事說完了,懂也好,不懂也無謂,因為多數狀況下,當我們再次見面時,那風一般令人暈眩的、不斷進化的演技,早晚會讓你忘了這故事。

當沉默在你我之間撐的起來之時,無限感謝。謝謝你聽故事,也或許我們交雜說故事。有故事的人。

2011/03/28

越往外走,越往熱烈的心裡去

特別喜歡一個人帶著行囊,站在月台、等在登機門的時候。

唔,還有抵達某一個城市,那漸慢速至停止的即景,或鳥瞰的肉眼衛星圖。不管那是什麼城市,熟悉的陌生的,只要不是每天混雜著快把自己熬爛的城市就好。嗯阿,我有任性的潔癖。

很奇妙,在日常生活的城市裡,走著走著就像是放空的行屍走肉。在偶一去到的城市裡,走路都覺得鏗鏘有聲,由衷的熱烈。越來越相信,也許註定要當一個走來走去的人。如果想活下去。

pattern太鮮明。不是吸收暗能的將我束縛,就是驅光的讓我外放。這麼簡單,我很好懂的。所以請理解我的往返舟車,也許有時是真的勞頓了,但若你知道,我已把大腦最大比例,用來記住那些活著的時刻,是不是,可以對我放心一點?

哪怕有一天忘記了,也不會太遺憾。大眾銀行的不老騎士廣告固然激發人心,但倒不想老了才急起直追。有些事,還是適合年輕貌美的時候徜徉,熱烈的心v.s.圓夢的感慨,就算是眼盲人也能感受氛圍截然不同吧。

還有旅店。一間接著一間的check in。記下了風格設計。流浪盡頭,是為了一個窩而準備。心很熱烈,往外走,我為了安定張燈結綵。

在如此濕漉深黑的路上緩馳

周末夜裡的園區道路,靜得像消失的世界。那一刻,反而喜歡了。

暗黑的平靜,似是保護色一般的擁抱我。風大,所以緩馳;雨強,所以視線模糊。噢,原來,哭了。

瑣碎的句子在腦裡與眼前繽紛,像大悲咒,嗡嗡嗡地隨著要亮不亮的微弱路燈影響騎車的專心。我想著,等等要噗一個出來。過三秒,算了別噗了。人就是這樣,到最後欲言又止,輸給了自己,還有整個宇宙。

她說得對,「自己選擇的,怨得了誰?」
但她又說,「一切的發生,順從老天的安排吧!」

疑惑了,真的困惑了。人,究竟有沒有本我?如果無我,那麼,有必要為了人間失格而哭泣,為了或人間不願失格撐住嗎?好困、很困、極困。第一次因為這麼困,眼淚無聲的滑落。以前考理化,先天不良加後天失調那種寫不出來的痛苦,比起這困,不過是輕如鴻毛。

老天給的命運default值真的太乖張。有時候覺得輸了,輸給default值了。也許這字用的不夠好,總之只是想呈現一種無力感。但有時候,又覺得它像是一角一角的拼圖,要人用一輩子時間,可能三五年,或十來年,分段去找到無縫的交疊,然後躺在蒼芎之間,什麼都沒了也無所謂。

只是很累。人阿,都把社會化習以為常了。我看著你們他們我們說「沒關係,反正就是這樣子」的時候,天知道這多像給人性本善執著的用力一捅呀!只好陪著社會人士演繹性本惡的劇碼,多重人格演得稱職,也真對得起當年表演課老師了。只是老師沒教,最後會這樣,心煩的傷的快要休克。

走不出去,也走不進去,這條輪迴一般每天往來的路呀,在是夜裡深黑得好像走不完,可是能怎辦呢?以為可以依偎著誰人一起走,但終究每個人有自己的出路,原來不過是自己一眼瞬間的自以為。

機車停好,我開鎖,走回那個叫做獨居的套房。

2011/03/14

親愛的...

如果有一種能力叫做心疼,那請幫我寫進人生履歷中吧。雖然甚少表於情,但每個故事,每個你們,都成為我在文字與音樂方面,最細嚼慢嚥的珍饈。

謝謝妳觀察到了我的欲言又止。能說,多少稀釋了痛苦,在聽起來好像跟事件不太符合的情緒表達之中,妳的眼神也夠我安心了。還有,妳的故事。想起人前妳的大而化之,到現在還是展著我才華的,心疼妳。最後化成一句淡淡的親愛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感慨萬千。

其實應該把酒的,可惜天太亮。

一樣,都在還不知道世界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愛情就自以為是的來敲門。然後在千瘡百孔之中,不確定又不放心的活著。然而,不管是性善的天生惻隱,還是性惡的天生慾望,誰都離不開愛,想愛,還想愛。是阿就像妳說的,我不理智。面對愛,真的無所謂理智,只是變成隱性而已。

正聽著王菲與陳奕迅合唱的,<因為愛情>,好似是現階段人生感情狀態最大的責難與甦醒,不見了什麼,難過到一個不可遏止。而妳,這麼顛沛走了一段,在那個地方休息一下吧。幸福我會為你大笑,不太幸福哪天我們就手牽手衝到奧斯汀放開靈魂吧。

我們都可以是,香奈兒。因為命好,妳說的。

2011/03/07

轉身有淚

總是,腦海裡你如影隨形。很久了,不說愛,徒剩幾個月或幾年一次的暗湧,老是在方寸之間搞得甚囂塵上。

匆匆的,曾對元說,愛一個人是怎樣阿?..愛到因為他所以我活著。講了才發現心好沉痛,雖感覺上有那麼點是甜蜜的負荷,但不相交的關係,羞赧也不合理的無法再以口說複述一次。別為我試想所有可能性了,因為他永遠看不見,我的凝視。

如果你愛我,你會來找我,你會知道我,快,不能活。
如果你愛我,你會來救我,空氣,很稀薄,因為,寂寞。

這麼長一段了。我依著范曉萱的<氧氣>,你仍只是迷人的笑笑,然後再把眼神投向別處。聽著聽著,睡著睡著,這一天突然發現想著你好辛苦,這一天音樂突然變了調,許美靜的<影子情人>。那個背景音樂只是襯托用的,似是心灰意冷的聲音。

午後傾斜照進來的光,和你之間已經告終,
我不能告訴你,這一季,存留多少美麗。
過去在你身邊,猶如沉默的影子,
這一天已結束,我也該走了。

淚水激動卻無聲的湧出,眉宇之間一陣酸痛。理性的站在門外,其實是失去理智的一直站著。原來不是從未期待,所以必須結束。無法大無畏的一直站下去了,不知不覺中想起別人的等待,即便感受平平庸庸,即便由你而生的千軍萬馬時不時綁架我到那貧瘠的難得的共處時分。

走來走去,我知道沒這麼快,倘若這麼輕易,現在不會如此刺心。一直聽吧一直,假久了也會變真的。


2011/03/02

驚蟄

控制不住的,幾條動脈拼命跳動。很累但是,幫浦不斷的打著血液,畫了小丑妝的希斯萊傑在你心裡笑著。其實你蠻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世界上沒有讓神經緩速的褐黃色木質香味液體,或是讓神經瞬間發麻的碳酸氣泡飲料,伊甸園的蘋果,你老早在發達的運動神經下伸手去摘了,然後就被擁抱了。也永遠的被輪迴給抱了。

為了一飲,每次都要講的合理化藉口,有人這樣嘲弄。不重要,只是想辦法解決。他們不知道,無意間面對了,好驚蟄。一開始所有的線索都是不小心發現,後來變成習慣性檢視,再來,變成好奇去找。最後,大腦習慣領域被開發了,你可以若無其事的在鎮定與驚蟄間表演,表演鎮定。只有在可以包容的幾許眼神下恣意驚蟄。有時還是看場合小心驚蟄而已。

可身體狠狠看透你!秘密,在指尖洩漏,在說話時洩漏。只好飛也似的跳上床,躲在你的被窩,起碼在裡面驚蟄比較不冷。

手機鈴聲連個漸入的氣氛都沒有,轟的一個嚇得人差點往生。驚蟄。接起來,另一個驚蟄的靈魂在等著你安撫。你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彷彿說給自己聽一般。掛上電話,好久不曾出現的慣性動作來了,你把了脈。分針大聲唱一格的時候血壓收縮了兩次,平均心跳57的你,要把驚蟄壓下去原來更驚蟄。

別怕別怕你對自己說。倒像念經一樣越念越快於是你收了嘴。順著來的幾聲隆隆,請問這是春雷嗎?你其實不愛驚蟄,卻像個逃兵一樣,後面怎麼一直有嚇個不完的東西在對你吹哨子。

媽呀,救人。

2011/02/18

我的同門阿元

經歷一番寒徹骨,那個工作犀利、生活不利的高雄阿丸,在高調曬愛之中確定了婚期。照現在這個走勢應該就對了吧,我不會在婚宴舉手說我反對。

都不知道怎跟阿元熟起來的。可能我天生就喜歡攀附高聳的人類,而阿元又對矮小動物很有愛,再加上胡亂卻又順暢溝通的默契,有一天,居然可以煞有其事的發現,我倆是可能偉人的轉世,一個是元稹,一個是白居易,是那身相隔離、心相牽繫的元白,轉了八百世終於明正言順的再次合體,阿元跟阿白,好讚到一個破表。

然後又同時遁入"林氏宗門",相互鼓勵卻也相互蹉跎的完成研究所事業。還記得嗎?當年資格考,居然只有我倆選了研究方法來考,那應該是頭一次我們共處一個空間如此沉默吧,然後兩人交完卷衝到外面說手快痠死了...但似是驗明了不受規範的創造才是我兩大口大口吸氣的方式。此點你我都當一直記得。

阿丸有某部分的簡單,是我喜歡與她親近的原因,是我心目中的王彩樺跟蔡頭。當然阿丸也有它的複雜與脆弱,中年阿元的煩惱。雖然最終我們各自有解套的方式,但總是在能所交會之際,主動給對方一些溫暖。阿丸小小跳跳的字跡,很像小精靈,什麼讓她說起來總像是沒有問題一樣。現在想起來,人生真需要幾許這樣的安定感,還有,我也相信了就是。

元稹,字微之。白居易,字樂天。親愛的阿元,再讓我們發瘋一次吧!我們的字,有無像是互贈給對方的禮物?? 你把樂天送給我,我知道你希望我快樂。我把微之送給你,希望每個細微處你都能泰然處之。

結婚去吧!I'll always be there.

蝴蝶飛在彼岸花

彼岸花,開在秋分。花開無葉,葉生無花。忘川邊,接下孟婆湯前最後一段正大光明的回顧。聽說,彼岸花會把眷戀吸住。

蝴蝶,飛不過滄海。好在依著忘川邊的花叢停停走走。最後,蝴蝶幻化,留下彼岸花叢裡的記憶。

說不上是一場愛情故事,還是一場夢,或許充其量不過是一種溫柔,世道有誰清醒的慣習中,也無須移除或迴避。「看見的 熄滅了 消失的 記住了」,短暫的真一如蝴蝶的宿命。月曆一張張翻過去,當時不知今日會聽進了她唱的彼岸花,再隨機點了右框的蝴蝶,躍然,讓你渾然天成演了我的蒙太奇電影。

拜先人的時候總有一些迷思,既已輪迴,我們在祈求保佑的是什麼?可能原來是這麼回事,彼岸畫的記憶不會消失。種下的好因好緣,因此在守護著我們。

想起很多人。唯獨你,竭盡心力也想不出一個比較好用來形容莫名其妙的詞兒,訴說一種平靜的信任。而我敏感又放肆的神經,大概終究還是適合棲息在菩薩的溫柔中,得到平撫。

夜空黑得很踏實,一如記得了世界的原色,明天醒來,再怎麼變異的色調,傷不了對萬物本性的善念的執著。雖知還是將不斷的被貪嗔癡與莫須有之無名考驗,但非苦無依靠的只能學人投汨羅江。

別怕。

沒事,繼續。



2011/02/17

身驕肉貴

凡,能產出晦澀作品的人,都有某種程度上的身驕肉貴。到最後,部份人迷戀他的不是作品本身,而是一種身分的表態。好像知了他作品,自己也擁有美麗的病態因子。惟,問出來的說出來的,依然不驕也不貴。

有時很想抵制這種閱聽人闖入。可就算心急到一個快把自己燒了的地步,還是唸聲阿彌陀佛按奈住。畢竟這世界本來就是不自在的。特別是胡來的回應。但為了呼吸,總不能勉強自己不寫,至於公開不公開,也不過是對公共空間的定義,反正是,船過水無痕,新聞話題人物都倏然的被下一個發燒星遺忘,何必妄想自己的任性言語會被記得,下一天,大家的河道上又多了許多文字。

只有自己知曉,河床佈下的魚網豢養怎樣鮮美的肥蚵。

羅蘭.巴特給了極寬容的論述,作者已死,他說。寫了做了拍了推出了,再無須逐一應對有水平的沒水平的探討。當作者精心製了一艘艘文字之船,不管喜怒哀樂,都是對某個狀態的當下完美告別,就留在那個水平幾度x垂直幾度的空間,然後作者就走了。

文本是獨立的,作者也是獨立的,他倆終究不會擁有彼此。但兩者之間,永遠存在意識得以相交。所以,瓢竊之人,或入侵之人,除非擁有同級意識狀態,不然也是落了個被文字愚弄的空洞。而你也知道,意識就是此一時彼一時,矛盾是正常,推翻也是正常。

狂妄了。但這個題目,謙隱不起來。事實上,不管是生活還文字,諸多時刻都還是挺茫然的,即便如此,還是身驕肉貴。

想念

那天心境,對J說,每次生病都覺得很高興。可能因為就理所當然的休息吧。話說得太確定,結果病況愈下,咳到了大半夜,突然想,這樣如果是在晚年可該怎辦是好。

想起某次與大十歲單身的No姊笑談,她說,找到可以給自己收屍的朋友就好了,她有,還有七個呢。好幸福喔。隨著漸凝固的個性,漸無謂的感情態度,以及漸敗壞的身體,嘖嘖嘖,油然而生的小發慌,緊急聯絡人那欄,想填的人是誰呢?

從來不敢奢望友誼能隨我所想的那般成形,不是不渴望,只是,你我都明白,不期待,會比較平靜。於是逐漸演練成想念即可,如果你也剛好想到我,那麼就很漂亮的通上線,不管是電話見面msn還是什麼,都好開心。天生矜持,不知為何我總是超級害怕擾人,儘管你們說沒有關係,我還是見了外,自己都不懂。

可除了刻意孤立自己的時分,我坐著站著趴著走著等著,都好希望左邊或右邊有個誰誰誰,就像以前在學校一樣。然,成長就是不能這麼順人心意對吧。再者,當你我漸漸得無法相互體會日常際遇如何淬鍊了一個人,通上線後總要先花好一陣子梳理彼此的觸角,卻遺憾的怎麼接也接不上,只好,停留在當年最後對彼此的好感上,成為永遠的刻板好印象。

越來越,我們用本質在相互交往了其實。好的是,不累;不優的是,從此就習慣性的範限在那幾葉浮萍上。可就在用手臂像孩子般的抹掉淚水之際,心上悠悠的想念,明明輕描,卻像潑墨山水那般具渲染。

部分是,好友散落各處,部分是,自己亂走他境。窗外起此彼落的煙火聲,元宵節好快樂的吧,實在想念一票子大家。海邊乘風聊著的你,教室嬉鬧的你們,椰林馳騁天馬行空的你們,暗夜狂飆北海岸為履行我們承諾的你,失序發慌時尋找取暖的你,生活失和卻還是一起生活數載的你,錢櫃最精采回憶的你們...

曖喲,沒啦,就降。

2011/02/14

霧裡,一直在看花

真正有多久了,不知道。
我們沒有在一起過,卻因此可以用全身的力氣來珍惜你。
似牆上裂縫,儘管有縫,過了十年半載,也不至傾牆。因為也不是真的有多靠近,會讓自己澎湃洶湧的牆倒城毀。

他們說,沒這道理,喜歡幹嘛不在一起。我說,真的有夠喜歡,才不敢在一起。好像是從一開始就這麼決定的了,那個好幾個年歲前的一開始。也許就是從未覺得會有花開,所以就這樣吧。明目張膽的暗戀,化成細水(還真細到差點斷)長流的友情。如此這般久,也當我們前世緣份結得不錯。

對於愛,漸漸有了別的感受。純愛,不摻雜太多相處了,我提煉,直到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