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1/05

滿身漫遊

天濛光。扣上耳機。

蟄伏的大提琴,一雙手,溫柔撥起琴弦。

「你以目光感受,浪漫寧靜宇宙。」

聲音,親柔撫過她的髮,然後,滿身漫遊。

公園,及腰的鐵欄杆,兩手一撐往後一躍,就這麼靜杵在上,交疊雙手,望向上。琴弦持續被彈撥。聲音繼續輕撫。她還在望向上,等待。

「你我在等天亮,或在沉默醞釀。」

一次又一次重複。反正她無意抵抗,她也抵抗不了,就這麼被旋律捲進了一個黑洞。沒有過去的畫面、沒有想像的未來,只有那個誰誰誰純真不羈的眼神,何寶榮,蘇麗珍,菲,華小姐,如花,十二少。還有她自己。那個在鏡子前她曾自我正視過,而一轉眼人群就鍍上一層膜,後面的那個眼神。

濃蔭中從容閃進一絲光,天空就像波浪舞還是染色一般,阿,是像骨盤效應那樣,迅速而有規律的由灰轉白。她心中突然一陣狂喜,「沒想到天亮是這樣子的」,原來 “揭開一天的序幕”這種老掉牙形容方式一點都沒錯。

從沒試過在白呼呼的天光下,放心的帶著原始而自我的眼神處於世上。她一直以為在夜裡才能放膽呼吸,原來清晨與某一刻的偷情,轉瞬的短暫反而…。要命該死美好的高潮!

她本來想說可能在這個世界已經死掉一半了,原來還有乍洩春光撐開一片宇宙,溫柔的讓她躺下。雖然為免失控惹中風,她不會天天等待。可是她永遠會記得與這個世界融洽共處的那時光。死之前起碼要再來一次的啊,她想。

世界又一般般的轉動起來,她倉皇的收拾祕密。故事起於默默的驚喜,終於車水馬龍的喧囂。大提琴若無其事的蟄伏與被彈撥,即使它帶來了這麼高血壓的耦合。

她傳了訊給J。還有後來E對她說,走吧反正有錢就去那個地方。兩個對自己總是他媽的一定要這麼直來直往的朋友。但她感受到一陣痛快,那是一種真實,像自然的被絲瓜布擦下去一樣,一邊喊雪特一邊說幸福。

一種狂喜,小方寸中淹了起來。

2010/01/03

同類

或許,人終其一生追尋的並非理解認同,而是同類。

各種同類。

那種感覺,有點像阿凡達那個世界騎上靈馬還靈鳥的儀式,尾端觸角的交纏。經常是發生在一瞬間,然後變成一輩子永久的依戀,之類。

我不是在說,有一個跟你很像的人就是同類,就像阿凡達有靈馬靈鳥靈甚麼的,人在這一塊精神、那一塊感官可能都有些同類。各種同類。反正就是這樣,知之來知之就好。

你要白話點說,也許叫做緣份。但總覺得這兩個字形容不出更爽快的感覺,你知道,如果你有過這種感覺你會知道,一旦發現本質相同的類,是會高潮的。

同類不一定是朋友。同類不一定時時來往相伴。只是在某些個介質觸發的當下,你會很想念某個同類。特別是脆弱的時候,想念似乎是一種需要。我默默把一些同類交疊在心上,然後自己退到最尾端接受自以為的保護。也許同類的認定感會越來越強烈,是因為這樣來的吧。

我喜於竊視人們的眼神,那實在是奇妙,光是拾起那流瀉的目光,同類就上了你的二壘、甚或三壘、全壘打WOW~

你可以離開,我也不會像分手般的嘆息,但我保證你會再回來,或是我去找你。因為那不僅僅是關係,而是你吸引我、我吸引你的魅力。

扯到慾望了。不是我有病,人類本來就是慾望中人。說實在的,起碼我賴其得以生存。

同類。